胖胖瓶．漫舞中

這年頭有個很妙的現象
越是遺憾的鬼東西
越有人愛
也越有賺頭

常聽到誰的愛情有殘缺
常聽到誰的故事有漏洞
常聽到　她．他　遺憾

那天晚上
一個很麻吉的死黨
打了通電話來『有空嗎？出來陪我一下～老地方見』
說完便掛電話　
而電話另一端的我　
顧不得手頭上的細流、劇本是否還有一堆沒做
便隨便抓了件外套　捨命陪君子的買醉去

歡樂吵雜的酒吧　相對應的　是我們無言的沉默

蘇　使了個眼色要我開場
我瞪了她一眼（又是我做壞人喔  = =a ）
對著猛灌酒不說話的萍『好啦…我們大老遠來這　總要開口說一下話吧…』

結果　…

又是一陣更沉默的沉默後…

萍終於緩緩開口說道…
那天在美國出差時　在地鐵碰上他了

我們驚呼　很好啊！妳不是很想他嗎　

結果呢～

問題是　我才剛踏出車門
一直隱約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因為是中文　我隔外感到奇怪
結果　一轉身　才發現竟然是他
在擁擠的車廂內　拼命往我這過來　嘴裡不斷喊我的名字

我們緊張得問…那～他有跳車與妳來個大結合嗎

萍搖頭的說　沒有　

最後　我們相隔一道車門　
他在車裡喊　我在車外不知所措的只是眐眐望荖他　
眼看車就要開了　我突然發瘋似往車門衝去想打開

萍看了我們兩個秉住呼吸不敢說話的驚嚇表情　
繼續說道　他不斷敲打車門　而我則被地鐵的警衛攔在安全線內
車子持續開始加速往前
望著日思夜盼的他　我不知哪來的力氣推倒警衛追著車往前
他在車裡　我在車外　
他的眼淚　讓我在追不上的盡頭　哭倒在地
警衛很好心的把我扶起來　
問我怎麼一回事　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望著他因我奮力的結果而受傷的手　不斷道歉賠不是
警衛還是很好心的說　是不是看到親人了　
還不斷安撫著說可以說出名字代為下一站廣播尋人

我們兩個呆瓜不敢出聲的繼續聽～

萍拿出了煙盒抽了根煙後　繼續…

我只是不斷跟警衛道歉　一句話也沒說的離開～

我不解的問『為什麼不追　好不容易終於在美國碰面了　不是嗎』
蘇也不斷點頭追問『是啊　警衛都要幫妳了　這不是妳一直想的嗎』

萍望著我們說　追到又怎麼樣…？
我們真的見面了　又能怎麼樣…？
妳們不也吃過他的喜酒　

換我們一陣唏噓…

萍點上第二根煙後　繼續～
我一個哴嗆跌倒在地時　我的理智就回來了
我拿什麼身份去和他相見
他現在已有家室的人　他的老婆就快臨盆了
我現在就算很想見他　又怎樣　
就算我真的還是只愛著他　又怎樣
當初　是我親手斬斷這份幸福　
就算十年後　我終於明白　我仍只愛他一人　又怎樣
他等過我　是我的自尊驕傲堅持把他推向另一個女人
我…我…我究竟還能怎樣　

話沒說完　就悉哩嘩啦哭起來的萍
我連忙坐到萍身邊　輕擁著她…

愛情至上的蘇　突然說道『是啊　十年…』
『把他要回來吧　至少現在的他還是愛妳的　這點大家都一直知道的』

我向蘇瞪了一眼　蘇不以為然的繼續『本來就是啊…』
『況且　他老婆也是背著萍　跑到美國　虧她還是萍最照顧的學妹～哼！』

萍抬頭望向蘇　說道～
他有回來找過我　他們的事　我全都知道
是我親手再把他推向學妹的　這不怪任何人　
而且　這些年　我自告奮勇拼命爭取出差機會飛美國
對～我是想藉機找他　甚至　我還暫住過他們的家
看著他們的互動　看到她的幸福　我很明白學妹比我還深愛他
她能給我所給不起的　她是個居家型的好女孩　而　我　不是

點了第三根煙…

還記得嗎　大二時　整個系上　有誰不知我們在一起
還記得嗎　我那時有和妳們說過跟我同寢的學妹竟然不知我們的事

我們點頭附和～『知道啊…白目的程咬金』

萍　笑笑得說『別這樣說學妹　她真的對他很用心』
在大二那年　我就明白　我　他　她　之間的關係
總有一天　　在可預知的分離中　我和他終須一別　
我們之間有太多的不確定
他要一個可以安份在家的女人
而我　是個喜歡向外跑的女生
學妹則甘願願為伊人忘卻自己

我說『所以　大四那年　妳故意找企研所的小開學長當分手理由』
蘇道『明明相愛的兩個人　最後便宜那半途殺出的程咬金…』

可能那時的我們都只是個窮學生吧
我下了課　只能拼命打工賺學費存生活費
我無法時時刻刻陪在他身邊
我也無法拿他家裡給他的零用來奢侈自己
相較於我　他的打工只是打發時間　
所以　他無法明白體會　我的感受
但是　學妹就不一樣了　優渥的背景真的悠哉隨時跟進跟出

大三那年　我爸病倒　更需要一大筆錢
被醫藥費壓得喘不過氣的我　真的沒有心力陪他風花雪月
所以　我們開始有了爭執　

我說『而學妹便從中當個心機重的和事佬　對吧…』
蘇不屑使個眼色『早知道這樣　當年就在校園對她出招～該死的！』

萍苦笑把最後一根煙點燃～
也不全然如此
在當時　企研所的學長　幫了我很多忙
也確時紓解了我當時經濟上的窘迫
不過　妳們別誤會　我跟學長真的沒什麼
他對我真的很照顧　他的好我一直記得　但　那不是愛情　

蘇『所以你們並沒有真的在一起嗎…問題是　你們當時不是　同～居　嗎…』
我說『對啊～當時　他不是發瘋似的找上你們的住所嗎』

萍搖搖頭『就說是個愰子…一個為了分手找的戲碼～』
萍看了我一眼　冷冷的說『妳不覺得這個場景很熟嗎？』
我「…』
萍『這橋段是從妳的劇本裡學來的啊…？』
我『…』
（心裡os什麼鬼～犯賤啊我　變成妳們的理不斷剪還亂的戲中戲勒』

大四　畢業的那一年
她找他表白　他卻跑找我
那天　我們像兩小無猜一樣得回到過去
那天　還是很窮的我們　找了個像樣的旅館　把彼此當禮物送給彼此

我們『…』

玲～
我投入職場　他上研究所　她守候著他
我交了男友　他與她一起　我們沒交集
我與男友分手　他跑來找我說再也不分離　她跑來找我哭訴非他不可
仍相愛的我們　轉明為暗偷偷在一起…　
然後　工作使然　我變成空中飛人　
他出國繼續深造　而她一路愛相隨
我們　從一星期　變　兩星期　變　一個月　
再變　他們家的道訪　變　喜帖上的請帖　…

那天　在紐約的某一個街角　遇上學妹
肚子微突的她　洋溢著幸福　 捎來結婚的訊息　
我笑著說　時間允訐一定赴約給予最大的祝福
學妹笑著『學姐　妳今天要不要來我家吃飯啊　學長也是剛出差回來喔』
『你們不是也好久沒碰面了　一起吃個便飯吧…』
我笑著回答『不了　我得回台灣交差了　恭喜囉！』　

我瞇著眼睛不懷好意的問『這麼簡單　都沒發生事情…』

萍乾笑幾聲～
『不是都猜中了　還問…』

我說『不是也早沒聯絡了　難道～』

萍『真的沒聯絡了　不然　我也不會在地鐵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

『那…』

早在學妹跟我說喜訊時　
先前　他回台灣辦文件
便找我出來說了
記得　當時我僵著臉苦笑著說『很好啊～就要當爸爸了　恭喜喔！』
他把我抱得好緊好緊『一句話　只要妳一句話　妳明知的…』
我咬著牙～推開他『就那一句話…恭喜你！』

那天　不再是窮學生的我們　
在東區一個五星的飯店　吃著我們第一個奢華的浪漫晚餐　
在高樓下　挑望台北最美的星空　渡過沒有明天的夜晚…
隔天　約好不說再見的我們
我起身再度飛向美國　
想再回溫曾經美好的他　三天後才啟程飛回未來只有他和她的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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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會不會太遺憾了…』
我『遺憾嗎　從大學糾纏到現在　早該身心俱疲了吧？』
萍『至少　我們彼此真心愛過』
我嘆一口氣『愛的人不等同對的人　相處在一起是對的人而非愛的人…』
萍高舉酒杯大聲歡呼『敬　遺憾』
傻眼的我們順勢要她小聲一點
萍又繼續『那　我們　敬　對的人」
我們又想叫她閉嘴時　
沒想到　隔壁桌竟然也跟著人來瘋『好耶～敬　對　的　人…』

玩開了

索性　我們放下矜持開始亂敬一通

『敬　他媽的鳥遺憾…』
『敬　沒用的自己　…』
『敬　去他的相愛　…』
『敬　狗屁不通的十年…』
『敬　…』

又哭又笑的酒吧

一群不認識但玩起來的大家

和　一個真心希望她會更幸福的麻吉

突然間～

『咦～妳不是學姐嗎？我在某某地方看過妳耶…』
『看不出來　妳也會來這地方喝酒～』

我臉一陣紅一陣白的…『這是礦泉水啦…』

『喔～真的是礦泉水　那不是很無趣嗎～』

其他人一起瞎起鬨　把自己的酒順勢往我這倒

萍幫我擋掉所有外來者的瘋狂
『都給我等一下…她可是一杯就倒了　到時候　誰抬她回去啊　這麼大一隻…』
本來滿懷感恩的望向萍的我
突然～『匡』的一聲
好像有一種被中擊的錯覺
沒好氣得瞪了一眼『謝謝提醒喔…我自己回得去！』

再一個突然

『沒關係啊～我有開車　我可以載學姐回去啊！』
然後　其他人又開始起鬨『我也可以…』、『學姐　我載妳回家』之類的話
這回　我真的呆滯無言了
（心中os...一群臭小鬼　誰是你們的學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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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

一個緊急電話

一個又哭又笑的酒吧

和一次又一次無厘頭似人來瘋

還一場又一場突如其來的突然